2012年3月27日 星期二

出去、回來、走過來 ──訪亞洲文化協會獎助金得主楊雲濤

原文刊舞蹈手扎2012年4月號


香港舞蹈團助理藝術總監楊雲濤20119月獲亞洲文化協會何晶潔獎助金」支持,前往美國留駐紐約沈偉舞蹈藝術舞團四個月,並參與舞團於1129日至124日在紐約公園大道軍械庫博物館Park Avenue Armory)中演出的最新舞作Undivided Divided楊雲濤在是次訪問中談到他在彼鄉所見所聞對他在編創方面的啟示。

說,雖然跟沈偉相識已久,這麼深入的去瞭解的創作理念及過程,仍是第一次,令他獲益良多。「沈偉創作的動機,已經超越了為表達情感──正好相反,他刻意在作品中排除個人情緒的足跡。個人感受可以是個籠牢,表達不過是自圓其說。只有在明澄的『空』之中,才找得到純然的『真』。」讓沈偉感動的,不是內指的「自我」,而是外指的「萬象」。「很多時舞蹈家都是關心自己的感覺多於客觀世界的,但你知道沈偉愛看甚麼電視頻道嗎?Discovery Channel。」他欣賞世界的奧妙,他希望與觀眾分享的是對生命整體的大愛,而不是他一己之見。科學令他更明白更愛世界。「有天沈偉要舞者們想想用肌肉跳舞是怎樣的。然後是關節。然後是血管。對,血管。人的血管是我們活著的基本。他看Discovery Channel,知道人體內血管連起來,可以繞地球一個圈子。這就是生命本身的可敬之處,它就是愛。」

與舞團的團員合作四個月,覺得這群舞者把舞蹈看待得很簡單、很純粹:「跳舞就是跳舞,為的只是那種舞者才感受到的、完全的生命感。如果說物質水準,他們生活算很苦的,但他們從不想太多。他們跟沈偉合作的方式對我很有啟發。每天編舞跟舞者有很多討論,舞者不會只聽指令便做,你會覺得,他們要在最短時間之內從編舞身上挖到最深學到最多,之後他們又繼續上路了。他們不管自己會否成名,會否有能力擺脫朝不保夕的生活,所以我說他們很純粹.固然我在內地受訓時是不可能有這種編舞與舞者的關係的;去美國之前我也沒探索過這種可能性,但以後我跟演員合作時也許我可以想想自己會不會用這種分分秒秒被挑戰著的排練方法。」在東方社會行得通嗎?因為這不只是一種工作方式,這是一種道德取向:這是一種「教會徒弟不要師父」的自私,違背儒家思想的原則。說:「對。我看到的是對自由的理解的分別。西方舞者以自己想要的去定義自由,他們追求的是這種定義的完成。東方人想要的未必來源於自己,而是一些約定俗成的標準,例如說是買房子。我們有沒有打著自由的名義去作物質上的追求?」

與所有愛藝術的人一樣,到了紐約是不可能不泡藝術館和劇場的。「紐約每天的藝術活動數以百計,當中一定有好的和不好的。說實在的我看過一些真的很爛的演出,那時我很不解為什麼這種水準都能演,而且觀眾也不是那麼少。」如果說是因為有願意包容的觀眾,大家都不是本著一種功利心態認為買了票就要看賞心悅目的作品,以至藝術家有實驗的空間,藝術水準才能提升,還是很認同。「小時候我被灌輸的概念是,舞蹈是『為人民服務』的。其表達方法就是對娛樂性的偏重。這次在美國,我看到『為人民服務』,也可以是和觀眾一同在藝術上追尋,一起成長。」如果娛樂性是主要價值的話,抽象藝術便可能不會出現。「在這次駐團之前,我對抽象藝術不但不理解,我甚至抗拒它,認為具象與抽象是二元對立的。可我駐的團,作品要多抽象有多抽象!在紐約時,我跑到MoMA看畫。即如梵穀Crows Over Cornfield,雖然我還是未看懂,但我會嘗試去瞭解為什麼畫家會看到跟我看的不一樣的星空。漸漸我發現,抽象與具象都可以通向「真」,但抽象更真,因為越抽象越能涵蓋。我們之前談過包容性,這次經驗就開拓了我思想上的包容性,例如我會冒著冷排三個小時的隊買百老匯演出的票,不是因為我愛看,而是我好奇原來我不喜歡的事物也可以迄立不倒。於是我開始接受藝術有各式各樣的表達方法,我未必會從此愛上抽象或者其他非我個人風格的藝術,但我會學習尊重。以前我會很在意『好』或『不好』的評定,因為我以為如果不是好,就肯定是不好;但這次回來後我明白到有很多事情是可以並存的。而我會更努力尋找屬於楊雲濤的風格。」

紐約四個月,除了排練和看演出,還有甚麼見聞?「說真的還真悶。我跟太太會互望著然後想,我們該做甚麼好。但這悶給我勇氣,因為我除了面對和接受它,沒有選擇。廣東人有句話叫『悶得要長酶菌』。要知道,酒、豉、乳酪、都是發酵而來的。楊雲濤發酵成怎個狀況,希望在我將來的創作中,我們可以一同看到。」

 
楊雲濤。圖片提供:楊雲濤。

2012年3月25日 星期日

Berlinde De Bruyckere and her beautiful works



Scary? Harrowing? Dark? If I were required to verbalize how I feel about this sculpture, one of these adjectives may come handy, but these are rational descriptions that do not exactly describe the shock I experienced when I set my eye of this picture.

I have not seen the real work itself, so what touched me would have nothing to do with its dimension, or the skillful handling of the material, or the power that comes from the texture. I was shocked because it looked so familiar, yet that was not exactly deja-vu. All I can say is that it is talking to my sub-conscious. It is the archetypal images calling. Then came an immense sadness, a sorrow not over any particular incident but over us as human beings.

The sculpture has not got a conventional base. Its feet touches the ground as ours do. Wax and epoxy enhance the fluidity of the form, speaking the transcendence of our existence. The warmth and coziness of the wood and cushion magnifies the solitude and helplessness it entails.

What love for human has the artist got for her to create something like th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