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3月16日 星期五

時間逝如斯,只有香仍在 香港城市當代舞蹈團《香.夭》

《PAR表演藝術》 303 期 / 2018年03月號

http://par.npac-ntch.org/tw/article/doc-%E6%99%82%E9%96%93%E9%80%9D%E5%A6%82%E6%96%AF%EF%BC%8C%E5%8F%AA%E6%9C%89%E9%A6%99%E4%BB%8D%E5%9C%A8-%E9%A6%99%E6%B8%AF%E5%9F%8E%E5%B8%82%E7%95%B6%E4%BB%A3%E8%88%9E%E8%B9%88%E5%9C%98%E3%80%8A%E9%A6%99%EF%BC%8E%E5%A4%AD%E3%80%8B-eytri7ypf7

粵劇《帝女花人民心的程度,可媲《羅密歐與茱麗葉》在英國。其中講長平公主和周世顯在洞房花燭夜自殺殉國的〈香夭〉,儼如理解何為「忠」、「無奈」的標教材以,當香無伴奏合唱團「一舖清唱」一舖2016年推《香˙夭》時是對2014年香港「佔中」事件的回溯《帝女花並無關連其指涉的感狀態對觀眾來說毫無懸念。兩年前「一闕給香港的安魂2018四月中城市當代舞蹈團的舞劇《香˙夭》;要安的魂,原來是屬於在世的。

想像十四位舞者加上十二位歌手二十六個身嚴嚴地擠在舞上的畫面。對一鋪的藝總監之一、舞劇的編舞伍宇烈來說,他們不是「舞者」和「歌手」,是在同一城活,的社大事「分享同一命的年人們」。他們是一群不普的普通市民,擁有用藝的方和感染他人的能力,何苦花長時接受訓練,不賺錢的工作?只為心中未完全被滅的火。「我不想把注意力放在如何理順不同的操作。媒介只代表演者不一的技能。我著重是把來的共通之處──怒。在舞台上將會述說記或者不記的、那夭亡了的那個因個而存在過的香港。聲和身對他們來說,不介,是象徵。」伍說。「安魂曲唱罷之後,我們要向前看。」

向前看方之一種,是處理憂傷。

伍宇烈記得,「小時我在葬上大哭大人們說我乖我哭其是因為我害怕。我無法把『哭與『乖』對上號。於我和這城市聯了一種矛盾。有一段時間,怕菊的氣味。一鋪的排練室毗連殯儀館,初初進駐那兒時,有一次我按錯電梯按鈕,門一開,菊氣味撲鼻而來,好迫令我去面兒時經歷一樣。」香港的速度和效益主義,令我對憂傷最大的忍讓是哭,哭過後便理應沒事,跟自己說「成了」,就不再處理它。就如學者許寶強形容,在情感上香港人有一種「中產的潔癖」。伍從藝術從業員身上看到了我城居民的困窘:「我要移民,要擁有第二護照,希望在其他地過得『安』——如講求冒險,為何要以安為目標?我們想安頓下來,但同時懷己。留在同一舞團舞者,同會產無力感不滿己,不滿意環境,但又不想走,彷彿沒出路。安定建立在妥之上協卻令人憤怒:站得穩,是因為有些甚麼被磨蝕了。」

伍宇烈用了一個星期,逐一傾聽舞者有關「失歷。層層揭開,令他感慨良多。關於一隻猫、一個人、一處地的離、消失、遺忘長時藏在心中,沒被梳、聆聽,著想往前走的心。「我很珍惜和舞者一起經情緒轉化為動的過程開始時,有人質疑這樣是浪間。我回應說,讓我們做花時間的夥伴吧。有人順地把心外化,也有人被卡着。我看着,腦中漸面,道舞蹈和歌何互相合。我非常感恩現的我遇現在的他們,出現在的作品。過程是雙向的:有時個別舞者跟不上,我可會幫一把,但不只是為了滿足我的編舞要求,我也必用心了們。

假若我的社不面傷,生活在這兒的身懂得訴說它嗎?伍宇烈的編舞功力,在於他啟舞者表的方法。「我嘗一個出口。我會說,讓我用商和華麗的手來表達憂傷。在接續的討之中,我們發原來那誇張,受可以的質感後,我們把華麗的呈推翻,重新開始,漸漸地舞者可找到憂的身我暫不會把故在舞者之間公開,不想他們被描述拉著走,而是關於的細節層次上推,成為可以共享的人生況味。」伍宇烈知道舞者之中有人正在面對轉變的困惑,於是設了一個新角色,讓舞者以真實的心理狀態來演。

憂傷,因為時移世易,記不一定能被抓住。

《香˙夭》的服裝,由伍宇烈和李慧娥(Linda)聯合設計。適逢CCDC將會重整倉,部舊服裝可被棄置伍便希於演出。「當Linda把服裝抖開時,我見到有近年逝世的陳德昌(前助理藝術總監)和Michael Lopez前舞者穿過的。他們的名字還寫在衣服裡子上也有剛離世的黃伸強(香港資深音設計師的《逍遙遊》的整批服裝。」衣服上的縐摺時間的衣冠塚。仍然在舞團的舞者穿起舊舞衣,今天的身體能否重拾當天的心情?

,我跑了一次舞團的服拉着李惠娥問衣的故。曾,有一批在80年代製作的服裝上面的藍紅白條紋裝飾,遙指當年我們對「英國」的想像。曾經,香港著時裝設師/攝影師唐書琨(David Sheekwan兩次為舞團設計服裝中間相隔近十在沒有人留意得的情況下,在兩次設計之間種下的關連。過去的視點漂流到將來今天穿上是服裝還是歷史的重量?

我們可以創造歷史,可以因嚐盡苦頭,也可以旁觀它走過。記憶是對遺忘的抗爭。銘記過去,令消費社會無法再加速。2016年《香˙夭》以佔中為起點,追憶以往的香港;2018年《香˙夭》關心老去、將來身體的改變,一些任何人都會經歷、對舞者意義尤其具大的狀況。「到演出時,距佔中已接近四年,再回看只會令我們停在過去。面對和處理身覺,卻可帶領我向前走。」伍宇烈相將來「舞者們口裡不但上練功課時,我看從眼睛和身流露出來的渴望。我希屬於自的曙光。

從伍宇烈的談話中我感到他對香和對舞的使感,他卻表示,跳和編舞多年「我只做我想見當然也希望人會被同的主引,我的創作有意義。也許,全心全意地在這城市生活,真切地感受,坦誠地分享,踏實的腳步走過後,會留下餘香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